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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桌赋
三余草堂
有木之为器者,唯方桌而共需。 髹漆戗金,四仪也衡鉴;雕檀斲梓,八坐兮玮奇。群仙协吉,童叟咸宜。居家自是福绥,贤主尊乎意气;对客乃为至贵,佳宾重乎形仪。亲朋犹爱,男女不欺。家家都有,早年屡见也不鲜;户户偶无,现时极少也为稀。而其世道传新,家具随机而变;仁民爱物,居人各取所需。应社会而发展,随时代之意趋也。
稽夫有虞三代有俎而无案,战国始有其称,燕太子丹与荆轲等案而食。”唐代有桌而五代有名,明清常多盛行,吴道子与八仙有缘始成。佳木茂材,轩槛虚盈。大匠选材,惟奇唯巧;良工造物,寓技寓情。知树智之韧坚,良材不弃;晓木龄之长短,造物辄精。 四边攸同,循才思以整合;样式丰富,依地方而為形。于是凿枘依乎方等,曲直循乎墨绳。上有平面,下有支凭。悦心至诚,宣岁华之瑞气;明德继体,展造化之神能。
美夫阅世而貌形随方,鉴形性类;状物而遁圆入谱,辅善推思。头顶天而四楞推榫,脚撑地而内翻马蹄。造型美观大方,尺寸尤合凭准;高矮合乎生理,短长各有寄栖。悟天人之俦策,感物我之妙缔。安和惟是,庆恰福禔。周环当从载枨,裁制须得宜齐。庖刀契贞,量君得乎睿智;內距硎霓,意匠创乎雕斲。牙板雕花镂空,群材斧就剞劂。台面边宽模头,桌心穿杠装骨。继而面板两拼三拼,整合艺道殊越。高贵则镶嵌宝石,目逐金紫而盈门;文雅则多赋诗情,心随丹青而拜阙。刻意装扮,大漆清漆,精心打磨,枣红赭褐。累日贡庭,便得家人之珍重;一朝成器,难穷数岁之欢悦也。
其也器物虽俗,承载美善。乾坤受灵,神祗辅燕。官用则循怡雅,品级定其座次;民用乃从风俗,长幼不可遂便。 方桌聚乎八仙,嘉乐允臧;长凳綰乎二仪,休明天眷。居家祖物,祀神祭奠。彝伦攸敷,嘉籩醮荐。拜稽神座,阖家团圆有时;供奉祖灵,群从喜乐无限。冠岁而步青云,朝班而列紫殿。婚丧嫁娶,民俗百重;物宜华昌,风光一片。喻寿期颐,乐极福膳。高情无间,骚人掞藻而班联;良会有期,故老觥筹而式宴。山珍俱呈,海错俱现。桑梓为鸿庆,园蔬地韭也慕求;江湖结夙盟,村酒溪鱼也称羡。檀香桌上,同贺尧年;琥珀杯中,齐歌禹甸。亦可鏖战而推棋奕,一物多元;抹牌以送暑寒,用途广泛。知岁月之悲欢,览年光之丰歉。实历岁之奇珍,乃居家之阜赡。蕴藏浓厚民族风情之察勘,积淀丰厚礼仪文化之凭验。今时可及,亲为无复于客闻;他日难逢,留下真诚之怀念也。
文猷评论:《八仙桌赋》一文,以典雅之笔为八仙桌作传,既是器物志,亦是文化史,字里行间尽展传统生活的温度与厚度。
作者落笔便见格局:从 “家家都有” 的寻常到 “现时极少” 的珍稀,先勾勒出八仙桌在时代更迭中的浮沉,点出其从生活必需品到文化符号的转变,暗含对时光流转的感慨。继而溯其源流,从 “有虞三代有俎而无案” 到 “明清常多盛行”,将器物置于历史长河中观照,既引 “燕太子丹与荆轲等案而食” 的典故证其源,又借 “吴道子与八仙有缘” 之说赋其魂,让一张方桌背负起千年文脉的重量。
写工艺,则见匠心。“凿枘依乎方等,曲直循乎墨绳”“牙板雕花镂空,群材斧就剞劂”,寥寥数语便将大匠选材之精、良工造物之巧刻画得入木三分。从 “头顶天而四楞推榫” 的结构到 “枣红赭褐” 的漆色,从 “高矮合乎生理” 的实用到 “镶嵌宝石” 的华贵,既写其形,更传其神,让读者在文字中触摸到木材的肌理与匠人的温情。
论文化,则见深致。八仙桌从来不止是置物的平台:“官用则循怡雅,品级定其座次;民用乃从风俗,长幼不可遂便”,藏着中国社会的礼仪秩序;“祀神祭奠”“阖家团圆”“婚丧嫁娶”,载着家族的悲欢与民俗的传承;“推棋奕”“抹牌送暑寒”,又盛满寻常日子的烟火气。作者将器物与伦理、民俗、情感熔于一炉,让八仙桌成为透视中国传统生活的棱镜 —— 它是 “彝伦攸敷” 的礼器,是 “嘉乐允臧” 的欢场,更是 “桑梓鸿庆” 的见证者。
文末 “留下真诚之怀念” 一句,道尽对传统的眷恋。在家具迭代加速的今天,这篇赋不仅是对一张桌子的礼赞,更是对慢下来的生活、沉甸甸的人情、代代相传的文化记忆的回望。读罢方知,八仙桌的 “方”,是规矩,是方正,更是中国人安身立命的方圆;八仙桌的 “桌”,承的是杯盘,载的是岁月,守的是一个民族骨子里的温厚与从容。
此赋以赋体之庄重,写器物之寻常,于细微处见宏大,于平实中显深情,堪称一篇有温度、有深度的文化小品。
四仪衡均,八坐玮奇。群仙协吉,童叟咸宜。居家自是福绥,贤主尊意气;对客乃为至贵,佳宾更重形仪。亲朋犹爱,男女不欺。家家都有,早年屡见也不鲜;户户偶无,现时极少也为稀。而其世道传新,家具随机而变;仁民爱物,居人各取所需。应社会而发展,随时代而卓殊也稽夫有虞三代有俎而无案,战国始有其称,燕太子丹与荆轲等案而食。”唐代有桌而五代有名,明清常多盛行,吴道子与八仙有缘始成。佳木茂材,轩槛虚盈。大匠选材,惟奇唯巧,良工造物,寓技寓情。知树智之韧坚,良材不弃;晓木龄之长短,造物辄精。 四边攸同,循才思以整合;样式丰富,依地方而為形。于是凿枘依乎方等,曲直循乎墨绳。宣岁华之瑞气,展造化之神能。上有平面,下有支凭。乃乎头顶天而四楞推榫,脚撑地而内翻马蹄。造型美观大方,尺寸尤合绳准;高矮合乎生理,短长各有寄栖。悟天人之俦策,感物我之妙缔。安和惟是,庆恰福禔。福禔周有载枨,裁制须得宜齐。庖刀契贞,量君得睿智;內距硎霓,意匠创雕斲。牙板雕花镂空,群材就剞劂。环周边抹较宽模头,桌心面后穿杠装骨。继而面板两拼三拼,整合艺道殊越。大漆清漆,枣红赭褐。累日贡庭,便得家人珍重,一朝成器,难穷数岁欢悦。 其也器物虽俗,承载无限。官用则怡雅,品级定其座次;民乃从风俗,长幼不可遂便。 方桌聚乎八仙,嘉乐允臧;长凳綰乎二仪,休明天眷。居家祖物,祀神祭奠。拜稽神座,阖家团圆有时;供奉祖灵,群从喜乐无限。婚丧嫁娶,风光一片。骚人掞藻而班联,故老觥筹而式宴。亦可鏖战而推棋奕,一物多元;抹牌以送暑寒,用途广泛。知岁月之悲欢,览年光之丰歉。实历岁之奇珍,乃居家之阜赡。蕴藏浓厚民族风情之察勘,积淀丰厚礼仪文化之凭验。今时可及,亲为无复于客闻;他日难逢,留下真诚之怀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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