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北方有雪

冰儿诗词

12
今夜北方有雪
王晓林

忽闻今夜家乡有雪
心湖便漾起雀跃的浪波
围着“红泥小火炉”
温一壶陈年的酒
话题，就从这雪字慢慢说

不觉间朔风穿帘而来
申城的上空，竟也飘起鹅毛大雪
总盼着琼花漫天婆娑
这六瓣的精灵，终肯
踏碎千里月色，
造访南国……

东方明珠的灯火
被雪絮轻吻得忽明忽烁
黄浦江披上了素帛
往日的千帆竞发，
暂敛了喧嚣
主角，换成白雪公主与灰姑娘的传说

我忙翻出尘封的雪具
踩上滑雪板，脚步轻挪
掰下石库门檐下
一米多长的冰棱柱
正好作一副趁手的雪杖，向风雪里穿梭
南京路的万国建筑
在雪影中一闪而过
恍若穿林海、跨雪原
演绎着《智取威虎山》的洒脱

还是归家堆雪人吧
人间暖意最难得
家人围拢着，笑声盛满院落
雪人堆得又高又阔
小孙子给它扣上圆礼帽，神气活脱
小孙女给它套上蝴蝶手套，轻声道“手别冻着”
胡萝卜雕成坚挺的鼻梁
细枝弯作亲和的眉窝
再寻支烟斗衔在嘴角，添几分憨乐
该画龙点睛了
却遍寻不着那多情的黑煤球
——燃气暖了寻常岁月，
也藏起了旧日的烟火

我急得鼻尖沁出汗珠
忽的从梦中惊觉
夜色渐明，忙推窗凝望
晨曦里，
不见半分雪的轮廓
心头不禁轻问：
莫非是沪上千家万户的空调
把远道而来的雪花，悄悄暖化了？

我的冰雪世界呢？
我的银白天地呢？.

手机骤响，乡音撞入耳窝
老家的兄长笑着说：
“你说对了，
咱家的雪下了一夜，
漫山遍野，银装素裹！”

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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