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微型小说《宦娘惊唐》第二章

心语轩窗

第二章　宦海浮沉

冬至，大明宫初雪。
东宫后苑，梅苞红未绽，香已透寒。我抱着一摞新纸，随太子穿廊而过。李璟走得很慢，风痹入骨，每三步便停一停。我悄悄把袖中暖炉递过去，却被他推开：“人多眼杂，顾好你自己。”声音冷，指腹却在我掌心停了一瞬，像冰面裂出细纹。
腊月十五，圣命比试：太子与王爷各领内府一局，一月内呈上新奏折纸，先达御前者掌明年财政批驳之权。我自然成了东宫的技术令。王爷派高仙芝传话：“缺什么，到飞龙骑来取。”话里带笑，却把我架在火上。
我缺的是麻，少府监库房被火焚去大半。火起那夜，我亲眼看见牛贵儿的小太监在廊下倒油。灰烬里，我扒出一块焦木，上嵌私印“李林甫”三字。高仙芝按住我肩：“想活，就装瞎。”我反手把木印塞进他怀里：“想飞黄，就陪我装明。”
第二日，我托高仙芝运来西域“胡麻”，纤维更长，再掺入石灰浆蒸曝，纸质莹白如玉。太子夜巡作坊，倚门轻咳，忽然道：“叶小徽，你究竟求什么？”灯火在他眸里晃，像两盏随时会灭的烛。我低头研墨：“求一条活路。”他笑了一声，尾音却沉：“活路？这宫里全是死路，只看谁舍得一身骨。”
除夕前夜，第一批新纸成。我捧样纸踏雪赴东宫，却在夹城拐角被牛贵儿拦下。他捏着我下颌，指甲掐进肉：“小崽子，凤命在你脸上，咱家一眼就认得出。”我被迫仰头，雪光刺眼，刀锋已抵喉。电光火石间，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钉入牛贵儿手腕。王爷立于城阙，狐裘猎猎，收弓笑道：“本王的人，你也敢动？”
我跌坐在雪里，喉咙腥甜。太子随后赶到，看一眼箭羽，再看我，眼底墨色翻涌。那一夜，我被迁入东宫偏殿，名是侍读，实为囚徒。太子披衣坐我案前，一笔一画写《诫皇太子书》，却把笔尖按断：“李湛救你，你欠他一条命；本宫保你，你欠本宫一颗心。你选谁？”
我抬眼望他，烛芯“啪”地炸开，火星溅上纸缘，瞬间烧出一条焦黑的河。我伸手把火捏灭，掌心灼痛，却笑：“殿下，纸遇火会燃，可若先浸了水，火也无奈。”我把烧焦的纸摊开，水印暗纹里浮出一只振翅的凤。
窗外雪落无声，我知这场比试，我才刚开始。

床头清照

欣赏好笔法，先生些什么都行

诗林晓月

这段《宦海浮沉》把东宫与王府的权谋较量写得像大明宫的初雪，看似轻柔，实则每一片雪花都藏着锋芒。

诗林晓月

从冬至雪天的微妙试探，到腊月比试的明争暗斗，再到除夕前夜的生死危机，叶小徽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

诗林晓月

在权力漩涡里既要护自己周全，又要藏住那点能破局的“纸间巧劲”，读得人手心都攥着汗。

诗林晓月

开篇冬至初雪的场景就透着细腻的张力。东宫后苑的梅香混着寒气，太子李璟风痹入骨的慢步。

诗林晓月

每三步一停的细节，把他的脆弱写得具象；而叶小徽递暖炉被推开时，他“指腹在掌心停了一瞬”，像冰面裂了细纹。

诗林晓月

这转瞬即逝的温柔，比直白的关怀更勾人——既怕人多眼杂暴露破绽，又忍不住流露在意，太子的矛盾与叶小徽的谨慎。

诗林晓月

都藏在这一推一停里。廊下的风、未绽的梅苞，连景物都染着宫廷里特有的克制与不安。

诗林晓月

腊月的比试更是把冲突拉到台前。“掌明年财政批驳之权”的诱惑，让东宫与王府的较量从暗地摆到明处，叶小徽成了关键的“技术令”，却也成了风口浪尖的靶子。

诗林晓月

王爷派高仙芝传话“缺什么来取”，看似示好，实则是把她架在火上——接了，是对太子不忠；不接，又断了自己的后路。

诗林晓月

而少府监库房被焚、焦木上“李林甫”的私印，更是把阴谋的触角指向更深的朝堂势力。

诗林晓月

叶小徽没有选择装瞎，反而把木印塞给高仙芝，一句“想飞黄就陪我装明”，既显了她的胆识。

诗林晓月

也悄悄把高仙芝拉成“同谋”，这步险棋走得又妙又狠，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急智。

诗林晓月

西域胡麻造纸的情节，既呼应了她的“技术底牌”，又藏着人物的暗流。

诗林晓月

太子夜巡作坊时问她“究竟求什么”，灯火里晃着的烛影，像他眼底捉摸不透的心思；叶小徽答“求一条活路”，看似卑微，实则是最清醒的自保。

诗林晓月

在宫里谈理想太奢侈，谈活路才最实在。

诗林晓月

可太子一句“全是死路，只看谁舍得一身骨”，又把宫廷的残酷戳破，两人之间的对话，像纸上的暗纹，看着平淡，实则全是试探与拉锯。

诗林晓月

除夕前夜的生死劫是本章的高潮，也把人物关系搅得更复杂。

诗林晓月

牛贵儿捏着下颌、刀锋抵喉的威胁，直白又凶狠，那句“凤命在你脸上”，不仅点出原主的旧案，也暗示叶小徽的身份早被盯上。

诗林晓月

王爷从城阙射来的羽箭、一句“本王的人你也敢动”，带着强势的保护欲，却也把叶小徽彻底推到太子面前。

诗林晓月

王爷的“救”，成了太子眼里的“欠”。东宫偏殿里，太子那句“欠他一条命，欠本宫一颗心”，像把刀架在叶小徽心上，选谁都像跳火坑。

诗林晓月

可叶小徽偏不选，反而捏灭烛火，摊开带凤纹暗印的焦纸。

诗林晓月

一句“纸浸了水，火也无奈”，既答了太子的问，又亮了自己的底气——她不做任人挑选的棋子，要做能防水防火的“韧纸”。

诗林晓月

焦纸上振翅的凤，既是她藏在纸里的锋芒，也是对“凤命”旧案的隐晦回应，窗外的雪落无声，可她心里的局，才刚真正铺开。

诗林晓月

读到这里特别想知道，那带凤纹暗印的纸会怎么影响后续的奏折纸比试？李林甫的私印会不会引出新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