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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寂静之声 于 2025-10-17 04:14 编辑
杂谈诗词诗歌(171)从汪国真到李元胜
文/韩鲁珩
信息时代的数据统计是抓住人们心理与嗜好的重要手段。最近我的微信经常收到推送的诗歌短视频,连续多次阅读李元胜,贾浅浅等等的诗歌。认真阅读之后,李元胜的作品令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汪国真。
李元胜的诗歌特点是没有什么思想内容,散文化痕迹明显(缺乏基本的诗歌语言能力)一个简单的寓意加以大量的抒情,无限制的煽情。汪国真的诗歌特点是积极正能量,回避触及人性和灵魂,汪国真掌握了现代诗的语言技巧,流畅生动。在本质上二人相似,都是在写鸡汤和贩卖鸡汤。
什么是鸡汤?首先说明,鸡汤不是坏东西,所以不要把鸡汤完全理解为贬义,但不可否认熬煮过度的鸡汤有麻醉作用,会让人变得痴呆愚蠢。鸡汤是情绪化的语言、浅显的哲理、温柔的姿态来制造共鸣,同时也可能是哗众取宠,鸡汤不是深刻的思想意识,也不需要批判性的思考。鸡汤的主要功能是心理按摩,情感安慰。鸡汤的特征是,1,内容:以生活、爱情、温情、孤独、自我安慰为主题;2,语言上:平实口语、语义透明、缺乏陌生化;3,结构:节奏或轻快或舒缓、重复延展、情绪堆叠;4,目的:取悦读者,制造“感动”;5,本质:不是探索语言与生命,而是贩卖感受与慰藉。
以李元胜的代表作“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为例。
这首诗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意思,“我想和你一起做一些浪漫但无意义的事”,引申而言就是”情感至深,浪漫无处不在”。这样简单,一行字就可以说透彻的诗意,李元胜使用了将近20行诗句加以叙述,通过不断不断堆砌温情细节(发呆、看云、喝茶、晒太阳等等)来制造温情的幸福感。这种感官抚慰的文本是典型的鸡汤诗歌,以温柔代替思考,以感动替换现实意识。
李元胜与汪国真遭受了不同待遇,李元胜的鸡汤诗歌让他获得鲁迅文学奖,受到圈子内吹捧,而汪国真当年则是被很多诗人拒绝,否定他的诗歌。为什么会这样? 时代造就人的结果。二人天差地别的遭遇是典型例证。
汪国真出现在理想主义刚坍塌、现实主义复苏的年代(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和诗人群体正经历“理想幻灭”后的理性回归。他的作品被视为“轻飘”“无思想”“不深刻”,在知识界显得过于浅表。知识分子要“思想的尊严”,而汪国真的诗恰恰代表着对思想的逃避与情绪化,他因此被排斥。
李元胜的时代(2000年以后),社会已经完全进入消费主义阶段,理想主义已不再是主流。公众与诗坛都更注重“感性体验”“审美舒适”,甚至“可传播性”。李元胜式的“情感鸡汤”恰好迎合了这种温柔消费心理——它不谈思想,不触碰痛点,却让人“感到被理解”“被安抚”。于是他变得诗意和温暖”。
尽管汪国真和李元胜写的都是鸡汤,相比而言我欣赏汪国真更多一些。汪国真虽然浅,但他写的“相信未来”“热爱生命”至少还有理想主义的影子,是一种积极的情感。汪国真语言简洁、节奏鲜明,带有明显的口语抒情节奏;诗句有起承转合。语义虽浅,但修辞克制,句式简明,有古典诗歌的“概念凝结”;即使感情直白,也保持了文学修养的尺度感。李元胜则完全转向内心的自我抚慰,用“温柔”“时光”“安静”“相守”等词营造出麻醉的美学幻觉。李元胜明显缺乏写诗的基本素质,多为散文化句式,缺乏诗的“节奏美”;常用多层比喻与意象堆叠,句意松散;文学诗歌底蕴薄弱,缺乏写诗的天赋。概括而言,汪国真的语言能自成体系;李元胜的语言是被“表演化”驱动的。汪国真是“写诗的人”,李元胜是“用散文制造诗感的人”。汪国真至少是写“诗”,李元胜写的是“情感散文的分行体”。
汪国真与李元胜的根本区别在于,汪国真是真实激情的肤浅,李元胜是刻意煽情的忽悠。
对比汪国真和李元胜,我的感触是汪国真的时代人们有对诗的文学和思想的要求和需要。今天,诗已经失去了文学意义,不过是可口可乐的文化消费饮料,装腔作势无病呻吟的噱头。
汪国真和李元胜都写鸡汤,但鸡汤变得越来越没有营养,越来越具备麻醉功能。
汪国真到李元胜的鸡汤变化不是仅仅发生在诗歌领域的特殊现象 而是文学艺术在时代中演变的一个缩影。
2025,10,16 晨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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