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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三余草堂 于 2025-3-24 20:16 编辑  
 
工对有三个基本要求: 
 
一是词类必须相当: 
   要做到词类相当,首先就要弄清古人对词的分类。王力先生在《诗词格律》一书中说,“按照诗的对仗”,词可分九类,这就是名词、形容词、数词(数目字)、颜色字、方位词、动词、副词、虚词(连词、助字之类)和代词。古人则称为虚字、实字、助字和半虚半实。其定义为:“无形可见为虚,有迹可指为实;体本乎静为死,用发乎动为生;似有似无者,半虚半实。”虚字分“死”“活”(生)两种,“死”者为形容词,“活”者为动词。实字指普通名词。助字指副词、代词和其他虚词。半虚指方位词,半实指抽象名词。再补上数词和颜色词,两种说法便可一一对应。 
 
   《文镜秘府论·论对》之所谓“一二三四,数之类也;东南西北,方之类也;青赤玄黄,色之类也;风雪霜露,气之类也;鸟兽草木,物之类也;……”比虚字、实字、助字这种分法,又更具体一些。至于怎样就叫词类相当,《缥缃对类》提出“实对实,虚对虚”这个原则,强调分辨“有无虚与实,死活重兼轻”,这是不错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要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数词对数词,副词对副词,……。不过,也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注意:诗词中数目、颜色、方位各自成一类,“孤”“半”等也算数目,这三类词很少跟别的词相对;不及物动词常常跟形容词相对;连绵字只能跟连绵字相对,而连绵字当中又分为名词性的(如鸳鸯、鹦鹉)、形容词性的(如逶迤、磅礴)和动词性的(如踌躇、叮咛),不同词性的连绵词,一般也不能相对;专名只能跟专名相对,最好是人名对人名,地名对地名。 
 
   这一些于诗适用,于对联也是适用的。此外,古代还将名词分作若干小类,如天文、时令、地理、宫室、服饰、器用、植物、动物、人伦、人事、形体等。所谓“词类相当”,也包括不将这些小类的一类去对另一类。  
 
   由于古今属对的原理基本一致,所以按今天的说法去分析古人写的对联,也是大致吻合和可行的。 
下面以解缙写的“墙上”联为例: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墙”对“山”,“芦苇”对“竹笋”,“头”对“嘴”,“脚”对“皮”,“根”对“腹”,是名词对名词; 
“重”对“尖”,“轻”对“厚”,“浅”对“空”,是形容词对形容词; 
“上”对“间”,“底”对“中”,是方位词对方位词。不管是按古人的 要求还是从今天的标准来看,都对上了,而且对得非常好。  
 
 
二是结构必须相应: 
   所谓结构相应,就是两联具有相同的语法结构。拿“墙上”联来说,上联是个主谓结构,下联也是个主谓结构。上联的主语部分是个偏正结构,下联的主语部分也是个偏正结构。上联的谓语部分是个联合结构,下联的谓语部分也是个联合结构。这两联的结构就是相应的。 
现按层次分析法作图如下。由于两联结构相同,只合作一图:  
墙 上 芦 苇,头 重 脚 轻 根 底 浅;  
山 间 竹 笋,嘴 尖 皮 厚 腹 中 空。  
└—┘└—┘ └—┘ └—┘ └—┘  
方位 联合 主谓 主谓 方位  
└————┘│ │└——┘  
偏 正 │ │ 主谓  
└┬┘ └———┴—————┘  
│ 联 合  
└———————————┘  
主 谓  
   词类必须相同,结构必须相应,这两条一般都是应该遵守的。但有些对联,有时在联内自对,上下联虽然词类不完全相当,语法结构也不一致,只要自对工整,也是允许的。  
 
 
三是节奏必须相同: 
   就是说两联停顿的地方必须一致。看下面两副对联:  
四季 笙歌,尚有 穷民 悲夜月;  
六桥 花柳,浑无 隙地 种桑麻。  
 
万井 桑麻中,点缀 六桥花柳;  
一城 灯火下,浑映 十里湖天。  
这两副对联都题于杭州西湖湖心亭,也都是十个字。从大的停顿来说,前一副的节奏是四、七;后一副的节奏是五、六。从小的停顿来说,前一副的节奏是二、二、二、二、三;后一副的节奏是二、三、二、四。如果把这两副对联的下联彼此交换一下,先不说内容合不合,只说节奏,一联要读成二、二、二、二、三;另一联要读成二、三、二、四;那就无论如何合不上拍,自然也无法对仗了。  
 
 
   节奏必须相同这一点,比较短的对联应是如此,比较长的对联也应如此。看福州涌泉寺弥勒佛殿的一副:  
日日 携空布袋,少米 无盐,却剩得 大肚宽肠,不知 众檀越,信心时 用 何物供养?  
年年 坐冷山门,接张 待李,总见他 欢天喜地,请问 这头陀,得意处 是 甚么来由?  
这副对联,从大的停顿来说,节奏是六、四、七、五、八;从小的停顿来说,节奏是二、四、二、二、三、四、二、三、三、一、四;也是两联都如此,没有一处例外。  
 
 
   一副对联,如果做到了词类相当、结构相应、节奏相同,再加上平仄协调,那就是工对了。工对可以产生一种整齐和谐的美。  
 
   如果不能完全做到词类相当、结构相应、节奏相同和平仄协调,就是宽对。古人把词性相同而词类不同的对联,都放在宽对之列。 
例如:  
青山有幸埋忠骨,  
白铁无辜铸佞臣。  
这副题于杭州西湖岳墓的对联中,“山”“铁”“骨”“臣”都是名词。但“山”属地理类,“铁”属器用类,是地理对器用;“骨”属形体类,“臣”属人伦类,是形体对人伦。这就是一副宽对。但这样的宽对,在古对联中就很普遍,而今都应视为工对。又如,“墙上”联中的“芦苇”和“竹笋”,都是名词,而且都是植物,主要之点是相同的;但“芦苇”两字意义无所侧重,而“竹笋”意义则侧重于“笋”,这样一来,尽管“芦苇”与“竹笋”在构思上都是联合式,但看起来就好像前者为联合式,后者为偏正式,同中又有异了。不过这种差异仅在一词之内,范围很小,一般也很难感觉出来,因此,不能说对得不工。更何况这两个词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用别的词来替换。“春在江山上,人入画图中”里的“春”属时令类,“人”属人物类,物类不同,但都是名词,也应作工对看。  
 
 
   古今都视为宽对的,即半对半不对这一种。这类对联很多,一般为联艺不高者所为,无须举例。  
 
   形式必须为内容服务,对联也不例外。若拘泥于对仗平仄,就会损害内容,那也不妨放宽一点。对工厂农村平时所用的一般对联,尤其不应苛求。但是,若为名园胜地,由于好的对联可给环境增色,使人流连欣赏,触引情思,在题写新作时,就必须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都力求达到上乘。 
 
   律诗的对仗,有许多讲究,但与“工对”相对应的是“宽对”,不是别的什么“对”:  
(1)工对:凡是同类的词相对、反义词相对都算工对。同一小类的名词相对,更是工对。 
例如: 
李白《塞下曲》中:“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便是工对。句中自对而又两句相对,也是工对。 
杜甫诗中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山与河是地理自对,草与木是植物自对;已经工整了,于是地理对植物也算工整。  
对仗工整的诗句举例: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王之涣《登鹳雀楼》)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王  维《秋夜独坐》)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  维《山居秋暝》)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王  维《过香积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  维《使至塞上》) 
野火烧岗草,断烟生石松。(贾  岛《雪晴晚望》)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孟浩然《秋登兰山寄张五》)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孟浩然《夏日南亭怀辛大》)  
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孟浩然《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杜 甫《蜀相》)  
高江急峡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杜 甫《白帝》)  
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杜 甫《曲法对酒》)  
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白居易《杭州春望》)  
同义词相对,貌似工而实拙。因为对句与出句的用词完全同义(或基本上同义),叫做“合掌”(下文谈及),是诗家之大忌。  
 
(2)邻对:宽对和工对之间有邻对,即邻近的事类相对。例如天文对时令,地理对宫室,颜色对方位,同义词对连绵字等等。 
王维《使至塞上》:“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以“天”对“塞”是天文对地理; 
陈子昂《春夜别友人》“离堂思琴瑟,别路绕山川”,以“路”对“堂”是地理对宫室。 
 
(3)宽对:更宽一点,就是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副词对副词等。颔联的对仗本来就不像颈联那样严格,所以半对半不对也是比较常见的。 
杜甫的“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月夜》)就是这种情况。  
 
   近体诗的对仗中,有两种特殊的类型:流水对和借对。  
所谓“流水对”:即相对的两句之间的关系不是对立的,而是一个意思连贯下来;也就是说,出句和对句不是两句话,而是一句话。 
例如: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骆宾王《在狱永蝉》)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请看石上藤萝月,已映洲前芦荻花。(杜甫《秋兴八首其二》)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元稹《遣悲怀》)  
 
所谓“借对”:是说一个词有两个以上的意义,诗人在诗中用的是甲义,但是同时借用它的乙义或丙义来与另一词相对。 
例如:  
行李淹吾舅,诛茅问老翁。(杜甫《巫峡敝庐奉赠侍御四舅别之澧朗》)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杜甫《江南逢李龟年》)  
汉苑风烟吹客梦,云台洞穴接郊扉。(李商隐《令狐八拾遗见招》)  
例一“行李”的“李”,借用桃李的意义的“李”来与“茅”字相对。 
例二“寻常”是平常的意思;但是古代八尺为寻,两寻为常,所以借来对数目。 
例三“汉苑”的“汉”是汉朝的意思,借用“星汉”的意义来与“云”字相对。  
 
有时候不是借意义,而是借声音。 
例如:  
马骄珠汗落,胡舞白题斜。(杜甫《秦州杂诗其三》)  
沧溟恨衰谢,朱绂负平生。(杜甫《独坐》)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李商隐《锦瑟》)  
事直皇天在,归迟白鬓生。(刘长卿《新安奉送穆谕德》) 
例一借“珠”为“朱”; 
例二和例三借“沧”为“苍”; 
例四借“皇”为“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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